65、换回(1/2)
在宋之鱼的生命里,算了,是一种常态。
她自认为也是一个热爱生命的人,至少在这么多年里从没有过要伤害自己或别人的想法。
那么多寄人篱下的时光,误解,委屈,心酸都不足以概括。
但得到的歉意,就这么一个。
言语的力量是巨大的,很多时候人缺的就是一个解释,一声对不起。那些原以为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介意,痛苦就能随着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。
不说烟消云散,至少再次触及,也有安慰。
更何况。
他说他想要她留下。
留在这个被人需要的世界里。
半开的窗户里透进股夜风,吹动规整在旁的薄纱窗帘鼓起优美弧线,起落扬起,外面月光正好。
宋之鱼握着手机,哭久了的嗓子眼儿堵得堪比春运期间的高速路,但还是想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。
像抓住什么来之不易的,渴望了已久的一点意义。
“好。”
我接受你的道歉。
同样的,我也愿意活在你身边。
***
这一晚,他们没有继续说话,无论是遗憾还是释然都是自己的心甘情愿。
可也谁都没有提要挂电话。
刻意地忘记了这件事,只想和对方再靠近一点。
伴着彼此的呼吸入眠,悠长地缠绵悱恻,就像酒发酵时一个一个升起的泡泡,啵啵地流淌在血液里。
天空翻起鱼肚白,灰质光线微弱布满静谧房间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耳边有连续不断的键盘敲击声,一下接着一下,比劣质时钟更为烦人。
间或的几句低语嗓音醇熟,还有些熟悉。
单人床上的人暴躁地翻了个身,没有血色的脸带着病态的苍白,长眉紧蹙能夹死蚊子。
说话人的声音停了一下,随后像是又匆匆交代了两句什么,这下安静下来。可人声是消失了,但键盘声没有。
依旧像个像坏了的水龙头般,哒个没停。
娇气的公主病随时随地都能发作,咬牙忍了几分钟后神经开始发紧,困倦与不正常的酸疼席卷着全身,更是将心情降到了最低。
眼睛还没睁开就掀了被,猛地坐起来:“一分钟挣几个破钱够不够电费啊?还让不让人睡觉了?!”
粗粝烟嗓缺水,拉得人耳朵疼。
不知道挣几个破钱的人皱了眉,一秒就察觉到异样,“阿燃?”
桃花眼歇够了,睁开就会瞪人,“你就不能去你自己房间里打,大早上的烦不烦?!”
陆行:“……”
乱发一顿脾气没得到反应,愈发觉得自己很有道理。动作超大地理了理睡扁的纯白枕头,陆燃卷着被子将身体重重摔在床上,起床气炸裂地踢了踢腿。
陆行:“……”
手在发痒。
推开电脑,陆行倒也没急着收拾他。慢悠悠地翻过手腕,盯着腕表的指针,好看戏般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清醒。
两分钟后。
像历史重演般,床上的毛毛虫忽然诈尸跳起来,盯在他身上的两只眼睛和前两天刚砸坏的GTR的车前灯差不多,“哥?”
陆行不想理他。
陆燃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,又摸了摸扁平的胸肌,一副不知道是如遭雷劈还是大喜过望马上就要疯了的样子。
嘴角咧得像个傻子,火烧屁股般从床上弹起来,然后嗖地一下,只看见一道残影刮进浴室,砰地一声甩上了门。
陆行:“……”
真是看够了。
潺潺水声从缝隙间透出来,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后,里面的人才发现自己的窘境,大声喊他,“哥!我衣服呢?”
陆行一肚子气没地儿发泄,阴沉沉答道:“光着吧。”
“……”
晾了这个没良心的小兔崽子两分钟,陆行这才从窗边的沙发上站起来。因为今天是出院的日子,换洗衣物昨天就给他准备好了。
将将把袋子提起来,小兔崽子就真等不及了一样,裹着条浴巾踢开门就出来了。
晶莹水珠顺着肌肉线条一颗颗往下滑,身上的绷带全解了不说,手脚上的大片擦伤也沾了水,看着就冒火。
在作死边缘疯狂试探的人浑然不觉,一把抢过纸袋又钻回浴室,还不忘埋怨两句,“这不是有吗?浪费我时间!”
陆行:“………”
不仅看够了,还受够了!
穿戴一新的人精神抖擞人模狗样地走出来,连句交代都没有,脚步匆匆地拿了枕边手机就要往外跑。
陆行默默地看着他刮出去,沉沉一口气还没出完,人又回来了。
上下摆弄着没电的铁疙瘩,像个大爷似的插着口袋,“哥,给我点儿钱,手机没电了艹!”
“……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,怎么看怎么想打,陆行一脸冷漠,“没钱。”
陆燃:“?”
陆行:“我一分钟才挣几个破钱,我有什么钱?”
“……”
-
宋之鱼醒过来的时候,才刚刚七点。
常年养成的生物钟,即使是困得神志不清了,也会自然叫醒她一回。
轻轻在枕头上蹭了蹭,熟悉的花香充斥着鼻尖,是家里常用的那款洗发水。
开开阖阖的模糊视野里,半旧书桌的桌腿掉了点漆,两个木制抽屉其中一个还没关上,小台灯也散着暖色的光。
以为还在梦里,宋之鱼慢悠悠地闭上眼睛,想就着这点困意继续睡个回笼觉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在此时响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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